【白信ABO】愿 19
19.
龙王龙后远赴沙场，没有战报回来。但韩信二十岁生辰将至，龙族少主的成人礼事关龙族未来，可不能敷衍了事。
前一天来自东海的亲戚青龙一族就都赶到了。
龙族准备办一场盛大的生辰宴。
“对了，记得给凤族的李白通知一声。”韩信一个人在南天门口站了一上午了，腿有点发麻，不得不接受了明天父母也没法回来的事实。
“是。”
天色灰蒙蒙地暗淡下来，偌大的天界恢复了宁静，各个神殿的灯火也亮了起来。白天漂浮不定的七色彩云也沉沉地回到了宫殿脚下。
说好要回来陪我过这个生辰的。韩信也心知他们的有心无力，却没法不责怪、不怨不恼。身体有些虚浮的难受，感觉今天的龙宫格外冷了些。
可能是太累了，还是不想这么多了！韩信拉开被子钻了进去。
——
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？！”铠一把拽起了来使的领子，怒火攻心，双手有些控制不住力道。
“咳咳咳…大人…不要为难小人啊…我只是来传陛下的旨意的……”来使慌忙拿出了手里的战报，“这次龙君闯下大祸…如此处置已经算得上…陛下仁慈了！”
铠夺过那战报，战报上的一字一句都像是要剖心一般的疼痛。
“陛下仁慈！念在龙族世代忠良的份儿上，留小儿韩信一命……我要进去传报了。”
“可今天是韩信的…生辰…”铠几乎拿不动手里的那张轻薄的纸，伸手拦住了要进门的来使，颤颤巍巍道。
来使有些不耐烦了，生怕天帝一会儿回去指责他办事不利。天帝现在正在气头上，得罪了怕是小命都不保：“无论怎么样，终究是要知道的呀！再说今日上午这龙宫也要封了…”
“不好了！铠哥！少主他……”
“韩信怎么了？！”
“性别分化…怕、怕是个…地坤…”
——
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，韩信懒洋洋地睁开眼睛，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。
“唔…”好热啊，全身都热…而且很难受。
“来人啊…”今天还要出席生辰宴呢，怎么生病了。
“少主！你！”进来的小厮一下子面红耳赤，节节后退。
“我怎么…了…”
——
铠还是派人把天帝的来使拦在了外面，自己匆匆赶回来。一股香甜的柑橘味儿离韩信院子远远就闻到了。
身上觉得燥热起来，这种感觉铠也是知道的，是地坤的情潮没错。
“你，去把医仙扁鹊请来。”铠身为天乾，自己也不敢离那院子太近，“还有，找几个丫鬟，把少主房里的小厮都换掉。任何人没我允许不准靠近少主的院子半步！”
此时的铠深觉无力，握紧了拳头朝旁边的墙面砸去。
——
越来越难受了，一股发自身体里面的空虚。韩信撑着身子坐了起来，想要更衣穿鞋。
“少主！您不能乱跑啊！”一个小丫鬟赶紧上前拉住了韩信。
不对劲，太不对劲了。韩信盯着房里三四个丫鬟，问道：“其他人呢，你们原先不在我这里伺候吧？”
“少主…您是地坤，那些家仆怕是也不方便…”
“什么？你开什么玩笑？”韩信笑了，“我只是发个烧，怎么可能是…”随即伸手到脖子后面——一个小小的突起，摸起来全身麻麻的。
“你们不能靠近这里！！——”
“外面在吵什么？”韩信觉得脑子都不清楚了，说不出来是身体更难受还是心里更难受。
“不知道…那些人一早就被铠大人拦在外面了。非要找少主。”
“战报到！！！陛下是要答复的！你们不能这样拦着我！”
这句话韩信可是听清楚了。已经等了快要一年的战报，怎能不敏感。韩信一下子也来了力气，起身就往门外跑。
“大胆龙君！为救自家妻子而置黎民百姓于不顾！置天族于不顾！不听劝阻！莽撞深入！中了敌人奸计，身陷敌人陷阱！带着天兵上百万牺牲！天族太子也因他的决策而战死！实乃不忠不义之徒，罪不可恕！”
“念在白龙族世代战场厮杀，劳苦功高，特赦小儿韩信不死——但逐出天界……”
韩信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战报，耳边是来使刺耳的口谕，眼前却浮现父王和母后的样子——好像下一秒他们就会回来告诉他，这都是假的——然后一群天族人闯了进来…宫殿里的书籍、器皿、兵器，一件件都被抗走。
他想起曾经做噩梦，被母亲叫醒，缩在母亲怀里哭鼻子——那现在谁来叫醒他？
整个龙宫一下子骚乱了起来，恍惚间，铠过来试图扶起韩信，朝下人一顿大吼大叫，都不像平日里那么沉稳的样子：“扁鹊那家伙怎么还没来！！！”
好难受啊…好难受啊…谁来救救我。韩信站不起来——因为某种羞于启齿的原因，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，双腿都在打颤。柑橘味儿的信息素几乎爆炸式地在龙宫传开。
——
一大早的，李白就在衣柜里挑挑拣拣了起来。
“这个好看吗？”那件袍子是之前母后找人特制的，由凤凰的羽毛制成，轻薄飘逸，穿上去仙气十足。
“好看、好看。”丫头使劲点头，无奈道，“公子穿什么都好看，不用再挑啦。”
李白不以为意，觉得那袍子还是太素了点，应该再找个亮眼的头饰才好。
“对了，都这么久了，母后怎么还不传我啊。”
“啊…离开宴还早，公子再准备准备吧。”
“可我想早点过去。”李白皱了皱眉头，换上衣服头饰，打算去跟凤后通报一声。韩信的父母都没回来，龙宫一定有需要帮忙的地方。
“不行！”丫头着急地拦住了李白，眼神慌张，嘴里也结巴，“凤后…说、说要公子…等她一起的…”
李白很疑惑，这丫头显然在撒谎，但这种事情她没必要撒谎啊。母后总是巴不得他早点嫁到龙宫的样子，也没道理拦着他。
“好，我等她。”李白假装退了回去，趁着丫头松口气的间隙，一个箭步跑了出去。
不出去不知道——整个院子被凤君身边的护卫团团围住了。
“你们这是做什么？”李白不爽快地看着眼前这副场景。
“公子！我们给您说实话吧，龙君在边境害死了太子，还失了城池，现在的龙宫已经被抄了。”为首的那个护卫官向来与李白交好，说出了实情，“公子现在过去怕是对您和凤族都不利。”
“不可能！龙族怎么可能…”来不及想那么多，李白想要看到韩信！现在就要！拔剑出鞘，当即与一群守卫打了起来。
李白天资聪颖，这些年的剑法练的炉火纯青，甚至都能与韩信打个平手的。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
无论他们怎么阻拦，李白一心要杀出去见韩信，还是孤身一人闯到了凤宫大门。
青莲剑锋带着凌厉出现在了眼前。
“这个韩信…居然把我儿带成这个样子…”凤后的哭诉也随至，“我儿以后…怎么再嫁的出去！”
“父王母后，让我再去见韩信一眼！”李白没办法拿剑指着自己的父亲，拿着剑的右手默默垂下。
“绝无可能。”凤君冷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“我和韩信毕竟有婚约在身。”李白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，“凤族怎么可能撇清关系。”
“婚约作废了，韩信只是个地坤，这事情已经传遍天界了。”凤后的眼睛也是红红的，想来刚刚哭过一场，面容憔悴。
韩信是个地坤。
这种事情的确让人难以置信，韩信是龙族都少见的武学奇才，居然只是一个地坤。分化为地坤的神兽力量和法力都会大大消退……此刻的他却没人愿意去安慰半句，甚至只能得到父母的死讯。
李白越想越没法这么僵持下去，着急道：“我就去偷偷看他一眼，不会被别人发现的！”
“笑话！现在那龙宫便是众矢之的！你怎么能不被发现？！”凤君恼怒道，“今天你休想踏出家门半步。”
青莲剑化为一根金绳，捆住了李白的手脚，带着李白整个人飞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“不要！！！父王！——”
——
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虚弱和心绪不宁。
韩信睁眼后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床上，铠和扁鹊在床边讨论着什么。
眼泪怎么也止不住，从心口传来阵阵刺痛，几乎让人窒息。“呜…”终究还是哭出了声，韩信起身一手捂住胸口，一手胡乱抹着眼泪。
“怎么了？！”铠急忙过来查看。
“正常，这是吃了抑制药物也没法改变的情绪波动。”扁鹊一边收拾药箱，一边解释道。作为天宫的医仙，他见过了太多情潮期的地坤，动不动就哭的样子令人麻木。可是今天的韩信着实让他也跟着难过，恨不得当即出一个让人不再感受痛苦的药方。
“铠哥…我…呜…”哀伤和痛苦几乎要把韩信淹没，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法说出来，只能无助地哭泣。
“不要怪你的父王…他也是护妻心切。平日里他们多么恩爱你也是知道的。”铠轻声安慰道，“我们龙族本就是在刀尖上活着的，生死难测…龙君龙后一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。”
“呜…呜呜呜…”韩信使劲拉住铠的手，想要把眼泪都硬生生地憋回去。
“等过了情潮，我们带你回青龙族。”铠伸手替韩信理了理头发，疲惫道。
原来真的这么痛苦啊，作为一个地坤，韩信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是彻底迷茫了。想起李白多次抱怨的神情，感同身受了许多。
小白，对不起，没办法娶你了。
没办法护着你和你的梦想，给你栽上你喜欢的桃树…我没办法了…
像是要把全身的水分都要流干一般，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打在被子上。
“大人…外面有个人说要找韩信少主…”负责禀报的下人进屋道。
“什么人？”
应该是李白吧，韩信紧紧抓住手里的被褥，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去见他。
“说是…叫…刘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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